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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续：《死局——也说楼春》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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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篇写得无比心塞，悲伤不已。

在写到最后“道德绑架”那一段，我心里一直在想，如果换成大哥当家，爱上仇敌女儿的是阿诚或者明台。或者干脆所有设定都不变，就让大哥魂穿到当年的大姐身上，完全面对同样的情况，他会怎么处理？

我想他别说破口大骂了，恐怕一句责备的话都不会有。他只会看着弟弟的眼睛，不动声色地说一句——到我书房来吧，咱们好好谈谈。

他会静静地坐在那里，耐心听弟弟说，偶尔问上几句，洞悉对方全部的想法和打算。同时脑子不停地转呀转，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，判断，思考，权衡，再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。

这件事当然会让他不舒服甚至很恼火，毕竟家仇不是那么说放就能放的。但他知道事已至此，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必须克服这道心魔。他可能会以家长的名义去找汪芙蕖谈一谈，说不定还会为了明家的利益跟他做点交易什么的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他有可能偶尔控制不住情绪，忍不住发泄几句，但绝不会逼迫弟弟做任何不情愿做的事，特别是会对恋爱双方的感情造成伤害的事。

用这种方式去解决问题，从开始就注定了事情一定会有个美好的结局。

明台被王天风绑架后，明诚擅作主张去救人，明长官严肃地批评他：做人做事，大局为重。对，大局为重，这就是明楼想问题做事情的首要原则。

具体到这件事，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了，什么是大局？

第一，是弟弟的终身幸福，第二，是这桩婚姻会不会损害明家的利益，以及若有损害应该如何应对。

至于他这个大家长，并不是谈婚论嫁的主角。所以他对此事一切的个人情绪：对弟弟跟仇家女孩谈恋爱怨不怨恨，对这个弟妹看不看得上眼，甚至父亲那个几十年前的遗训该不该违背……跟上面两条相比，都不是大局。

其实明楼在决定和曼春在一起的时候，他没有不顾家庭，在这件事情上，家族利益和爱情原本就冲突不大，要逾越的只是心头旧恨。在他和明镜摊牌的时候，该有多么盼望世上唯一的亲人能够理解自己，能够平心静气的对他说一句：过来，跟姐姐好好谈谈。

可明镜都干了些什么？

“我能为这个家放弃爱情，为什么你就不能？”如果当年明镜真如我猜想的那样，用这句话对弟弟进行了道德绑架，她其实偷换了概念。

她放弃爱情的确是为了这个家。但她要求明楼放弃爱情，根本就不是为了家，甚至都不是为了父亲的遗训（参见上一章的分析），她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。拨开旧恨，家族，牺牲那层层的冠冕堂皇，明镜反对楼春二人结合全是因为她自己，因为她不喜欢汪曼春这个弟媳妇。对的，没错，她这个做姐姐的，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不高兴，就先用鞭子后用道德绑架，残忍地逼迫唯一的亲弟弟以牺牲终身幸福为代价去换她开心。

所以明镜那句话，扒掉道德的皮其实说的是：当初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爱情，如今你爱上的姑娘我不喜欢，你为什么就不能也放弃爱情，让本女王舒坦点？

仔细想一想，从头到尾，明镜对明楼和阿诚两个从没做过任何让步，全是他们俩在迁就她。真像有些亲说的那样，她这个当大姐的在家里一副“老公举”做派，什么事都必须顺着自己的心来，她两个弟弟天天为国为家殚精竭虑出生入死，可她这个姐姐就没有一件事情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，真心替他们考虑过的。

赌桌上，和明楼较了一辈子劲的王天风，为绑架明台的事情向他真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。王老师这么做是完全是为了国家，明台还是自愿加入军统抗日的。就算这样，他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位和自己关系远谈不上亲密的老搭档。

可明镜呢？她看到了明楼在汪曼春尸体前闪烁的泪光，听到了他一字一句的说，他对爱情不会再选了，竟然从来都没有反省过当年的所作所为到底给弟弟带来了多少痛苦，更没有哪怕一句拐弯抹角道歉的话。她好像到死都就不认为自己做错了，反倒特别骄傲的觉得，自己为家庭和弟弟付出了一生。

但这还不是明镜最恶毒的地方。虽然她对明楼已经够惨无人道的了，但比起对汪曼春的摧残和伤害，对明楼下的所有狠手，都不算什么了。